茶子花兒甜又甜喲,，

     蘿卜菜籽結(jié)牡丹。

    我是珠泉鎮(zhèn)南托村人,， 孩提時代,，奶奶常帶我到村子后面的大嶺頭扯  豬   草、拔筍子,、拾柴火,，每當看到漫山遍野的梔子花向我們張開笑臉時，奶奶總是教我唱這支美麗動聽的歌謠,。是的,，我們村子的大嶺頭確實美麗，她有茂密的深林,，有五彩繽紛的花朵,，有大片的油茶林，也有大片已開墾的黃土地,，每當冬去春來,，地里金黃的油菜花、雪白的蘿卜花,、千樹萬樹的梨花,、桃花，以及各種說不出名字的野花競相開放,，匯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她比歌中唱的更加美麗！她的面積非常寬廣,，東起南托村連接縣城與田心石橋一帶的古官道,，西抵石燕長溪一帶的羊雨河，北臨秀溪,，南靠坦塘,。嘉禾縣園藝場就坐落在大嶺頭的中央。
     

            吃苦耐勞的知青

 

    上世紀六十年代,，為落實毛主席的5.7指示精神,，縣革委會先在這里辦起了五.七干校,，后來又辦起了園藝場，我清楚地記得,，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們南托村第一、二生產(chǎn)隊及長溪村的大片油茶林,、杉樹林都被砍掉了,，縣里大力開墾這片土地，我看見一位年輕美麗又很大方的女拖拉機手,，駕駛技術(shù)嫻熟,，經(jīng)常冒著酷暑，一身汗水一身泥地開拖拉機墾地,，人們都親切地叫她小潘,，這個小潘就是后來擔(dān)任嘉禾縣農(nóng)機局副局長、縣政協(xié)委員,、曾獲全國三.八紅旗手稱號的潘啟慧大姐,，現(xiàn)已退休。十多年前,，我很有幸與她一起共事,，她手把手地教我開拖拉機，至今回想起來仍叫我感動不已,！在我的心目中,，潘大姐是出現(xiàn)在園藝場這片土地上最早的“知識青年”。

      這片廣闊的土地經(jīng)拖拉機翻耕后,，就迎來了一批又一批下放知識青年,。這些青年大都是從縣城下放來的，全是美女帥哥,，剛從學(xué)校畢業(yè)出來,，有的初中畢業(yè)，有的高中畢業(yè),，年齡一般在15到17歲左右,，別看他們稚氣未脫，可他們渾身充滿著朝氣,，他們是用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一代青年,，積極響應(yīng)毛主席“農(nóng)村是一片廣闊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為的,，知識青年到農(nóng)村去接受貧下中農(nóng)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號召，上山下鄉(xiāng),。他們充滿理想,，激情無限,。他們雖然自幼生長在城里，可是干起活來卻毫不含糊,。他們不怕臟,、不怕累，實在令人敬佩,。我看到男男女女的知青們用撅頭,、三齒耙、四齒耙在地里挖滿了一條條近一米深,、八十公分寬的深溝,，然后把鏟下來已曬干的荒山草,，把在山上早已漚好的草皮灰填入溝里,，還下了不少的過磷酸鈣、大糞等肥料,，表層蓋上泥土,，漚幾個月，然后栽上無核蜜橘樹苗,；我看見知青們整日冒著酷暑,，挖土整地；我看見知青們到十多里外的縣城挑大糞,；我看見知青們種西瓜,、種花生、種黃豆,、種蘿卜,，后來還犁田耙田種了幾十畝水稻；我看見知青們養(yǎng)豬,、養(yǎng)牛,、養(yǎng)羊還養(yǎng)過馬；我看見知青們辦起了苗圃場,，培育了好多果樹苗和用材林苗......我經(jīng)?？匆娺@樣的身影，一群知青上工回來,，個個肩扛鋤頭,，赤著雙腳，身穿襯衣或背心,，褲腿高高地卷到了膝蓋上,，衣服褲子上沾滿了塵土，臉部,、雙手,、小腿及雙腳黃黃的,，像被涂過紅汞似的。我多次看見一個叫郭建強的知青,，大家都散工了,，他一個人還在地里干活，人家還在休息,，他又已在地里干了,，年紀輕輕，背有點駝,，真有點像老黃牛的模樣,，聽說他后來調(diào)到了郴州市總工會工作。我還看見如今在縣政府工作的正處級調(diào)研員陳國英當年蹲在地上修拖拉機,，全身沾滿油污也毫不在意,。當年知青吃苦耐勞的身影在我心中依然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充實 快樂的知青

 

      雖然知青們勞作很辛苦,，但我覺得在那激情燃燒的歲月，知青們是有追求的,，他們思想純潔,，情趣健康，精神充實,，他們是快樂的,。再者，青年們朝氣蓬勃,，總有辦法找到屬于他們自己的快樂,。

     我經(jīng)常聽見不少男知青在下工回來的路上引吭高歌，歌聲嘹亮,，聲震山谷,，頗有李雙江、蔣大為的陽剛之氣,。不少女知青也非常大方,，和男知青一起對唱起來，歌聲非常悅耳,。下雨天,，禮拜天，經(jīng)常從知青的宿舍里傳來悠揚的琴聲,，歡快的笛子聲,，歡樂的歌聲和笑聲。每天清晨,，高音喇叭里都播放優(yōu)美的歌曲,，我印象最深的一首歌是《烏蘇里船歌》,，“烏蘇里江來長又長......”這首歌對著園藝場的曠野播放，韻味非常獨特,，不身臨其境是很難體會到的,。園藝場為了活躍知青的精神生活，也不時開展一些文藝活動,，我有幸觀看過幾次園藝場知青的文藝演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使你得到很高的精神享受.有個大家都叫他梭仔的知青,在一次場里組織的文藝演出中,與一名女知青同臺表演了一個男女聲二重唱,他們演唱的曲目是《祖國一片新面貌》，簡直就是張振富耿蓮鳳的翻版,。有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知青,，演《紅燈記》里的沙奶奶，演的惟妙惟肖,，后來我們這些小伙伴們,，一碰到她就叫她沙奶奶，來縣城工作后,，我偶爾也碰見過她,，她當然不認識我，但我是仍然認識她的,，卻也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平時,，“共產(chǎn)黨員,，時刻聽從黨召喚，專拈重擔(dān)挑在肩......”“......好比說,，你爹挑擔(dān)有千斤重,，鐵梅呀，你應(yīng)該挑上八百斤——嗯——嗯,！”的歌聲,，常常在果園或小路的上空回蕩。只要不下雨,，知青們幾乎每天下午都打籃球,，我們下午放學(xué)后就到園藝場扯豬草，每天下午都去看打藍球,，前面說的梭仔,，既是一個大帥哥，又是一個非常勇猛,、球藝極其高超的前鋒隊員,，運球速度相當快，投籃特別準,，進三分球是常事,。有個叫強國佬的知青,，球也打得特別好。二隊有個李建雄,，騎單車左右手各端一缽飯,，從場部食堂到二隊，拐一個大彎上一道大坡,，騎幾里路,，小菜一碟，還可在單車上倒立,、躺臥,，騎技令人嘆為觀止。

      南托村的羊雨河是盤江的下游,，很久很久以前,，村子里的祖先劉云祥為了灌溉土地在這里筑起了一道攔河壩，為了紀念這位祖先,，人們叫這壩叫云祥壩,。羊雨河的河水非常清澈，云祥壩以上這段河面寬闊美麗,，河里有許多肥美的魚蝦,，云祥壩的瀑布雖不是飛流直下三千尺，但這近百米寬,、幾十米高的銀河,，是嘉禾最高最大的一道瀑布，氣勢極其雄偉壯觀,。暑熱天,，勞累了一天的知青來河里一洗一游，一天的疲勞也就煙消云散了,。我常?？匆娪械那嗄晔掷锬弥鴷荆嗍敲飨?，也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母親》等小說。我聽到過知青深情地朗誦激情澎湃的名言,，如馬克思名言“如果我們選擇了為人類福利而勞動的職業(yè),，那么重擔(dān)就不會把我們壓倒，我們感到的就不是可憐的,、有限的,、自私的樂趣，我們的幸福就屬于千百萬人，我們的事業(yè)將默默地,、但是永恒發(fā)揮作用地存在下去,，而面對我們的骨灰，高尚的人們將灑下熱淚,。”奧斯特洛夫斯基名言“人生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屬于我們只有一次，一個人生命應(yīng)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yè)——為人類解放而斗爭。”等,。不過,，有一回，我放學(xué)回家經(jīng)過云祥壩上面的拱橋,，卻也聽見幾個很有才氣的男女知青在河邊傷感地討論春天逝去的話題,，一個說，春風(fēng)啊吹,，春雨啊打,，可惜春就這樣被這雨打風(fēng)吹去了。另一個看著低飛的燕子,，卻說，燕子總是不停地把泥銜了去,，我看春就是被這燕子銜去了,。第三個看著河邊婀娜的柳樹和飛舞的柳絮，不假思索地說,，我看春是與柳絮結(jié)伴嫁給流水去了,。知青中可以說是帥哥無數(shù)，靚妹如云,，才子佳人也不少,。時光荏苒，轉(zhuǎn)眼三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青年,，如今已是知天命有多且很快奔六的人了，我在城里不時也碰見一些當年的帥哥美女，我覺得他們雄風(fēng)仍在,，風(fēng)韻猶存,。我想，他們當年應(yīng)該是幸福充實的,。    

 

           蘿卜菜籽結(jié)牡丹

 

   園藝場的場部坐落在南托村云祥壩田洞 的東面,，她坐北朝南，北靠綿綿茂密的山林,，南對低緩的草坪,，西面的羊雨河及古水渠長年流淌不息，東面的公路和古官道迤邐蜿蜒,。整個園藝場處在鐘水河與羊雨河之間,，真是一塊人杰地靈的寶地。這里經(jīng)過知青多年的辛勤耕耘,，結(jié)出了豐碩成果,。花生,、黃豆,，品質(zhì)優(yōu)良，西瓜,、香瓜,，香甜可口，無核蜜橘,、青皮梨,，更是遠近聞名。南托的古官道,，是石橋,、田心一帶通往縣城的要道，小時候,，我多次看見黃甲村在縣城教書的特級教師劉繼美,、及黃甲村教師劉繼善等從這里經(jīng)過，嘉禾有句諺語,，從南托起頭,。我曾寫過一付對聯(lián)，“從南托起頭行千里路,，自春秋開篇讀萬卷書,！”確實，從這里走出去的人真正是前程似錦,。 從政的勤政清廉,，步步高升,。如原園藝場場長章海金，后來曾任珠泉公社黨委書記,、嘉禾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郭建強成了郴州市總工會處級干部。陳國英曾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某部任團長,，轉(zhuǎn)業(yè)后任嘉禾縣人民政府調(diào)研員,。前面提到的二隊李建雄，后來分到廣發(fā)鄉(xiāng)政府從事計劃生育工作,，因敢于吃苦,、政績突出，被鄉(xiāng)人大代表聯(lián)名提名選為副鄉(xiāng)長,。當年的知青后來分配到政府企事業(yè)單位上班的,，個 個事業(yè)有成。求學(xué)的學(xué)業(yè)猛進,。羅郴郴考上了大學(xué),，李日雄成了留美的海歸博士。陳國勛從學(xué)校尖子成了郴州市公安局業(yè)務(wù)骨干,。等等,。許多處在平凡崗位的知青，更是忠于職守,、愛崗敬業(yè),、無私奉獻、可敬可佩,。張志平給廳級首長開車,，不分節(jié)假日、不分晝夜地工作,，默默奉獻,。王義平是縣農(nóng)業(yè)局土肥站的一名職工，還負責(zé)駕駛,，成天下鄉(xiāng)服務(wù)農(nóng)民,，風(fēng)里來雨里去，認識他的農(nóng)民,，無不說他服務(wù)周到。我覺得正是這些許許多多的平凡的默默奉獻的同志,，才是我們事業(yè)的強大的頂梁柱,，他們才是最值得尊敬的同志。 從這里出去的老同志,，仁慈長壽,。園藝場的老領(lǐng)導(dǎo)陳孔周、保健醫(yī)生王醫(yī)生，如今都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我也不時碰見他們,，他們依然精神旺盛，和藹可親,?？傊敵醯闹?，后來,，或杰出，或平凡,，個個都事業(yè)有成,，真正是蘿卜菜籽結(jié)出了絢麗的牡丹花。